编者按:8月4日到6日,北京广播电视台记者一行5人,跟随北京市应急局深入门头沟区,采访山洪过后的灾区救援与重建。记者沿108国道、109国道两路进入门头沟内,沿着潭柘寺镇、妙峰山镇、王平镇、大台街道、雁翅镇、斋堂镇向上攀爬,最终于清水镇汇合。这一路上,记者们看到、听到了很多真实感人的故事,并把它们带了回来。
暴雨当天 (相关资料图) 我们把村民“掏出来” 回忆起暴雨当天,下清水村村支书王进生用得最多的词就是“掏出来”。 暴雨下起来后,村委会让大家赶紧转移,但是很多村民不理解、不配合,觉得这样“多余”。眼看着一点一点上涨的水位。王进生急了,他和所有的包村干部开始下村,“掏”、“扛”、“拽”,别管什么方式,不管大家是否埋怨,都要把村民从家里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有几户村民把大门上了锁,说什么也不开门。“那怎么办?”“翻墙,从墙头翻进去也要把他们拽出来。” 暴雨一直在下,水位没过腰间,村里的七百多名常住村民全部被陆续转移。这下我明白王进生开始为什么说是“掏出来”了。 现在村口就是王进生的办公地点,村委会的二层小楼已经被洪水冲得七扭八歪,但“下清水村”四个红色的大字屹立不倒、清晰可见。 此时,挖掘机轰轰作响,他们开始修路了。 十八代都生活在这儿 从没有听母亲提起过这样大的洪水 这天,清晨日头照样升起,68岁的张女士从废墟中掏出了之前被山洪冲到屋外的衣服和鞋子,在西石古岩村小河沟洗了起来。 回想起这两天的经历,她感慨万千地说,她们家十八代都生活在这里,从来没有听母亲提起过这样大的洪水。在河沟的旁边是村委会,已经被洪水冲出了一个大洞,后边的房屋无一幸免。 张女士看起来神情很疲惫,行动也很缓慢,从眼中还能看出她对洪水的恐惧。我小心地问她,“您在山洪中受伤了吗?”“我到现在这里边还疼呢。”张女士用手轻轻地摸了下自己的胸口说。 原来,那天她被突如其来的山洪狠狠地打到了墙上,然后又被甩到了屋里,所以她才没有被洪水冲走。身体的疼痛也许慢慢会减少或者消失,但是心理上的…… 她说:“能活下来就很好了。”说完,她又望了望周围的一切,没有再说话了。 昔日最美村庄,如今满目疮痍 葛淑香的手机响了,而她自己却一时没有缓过神来,因为这几天整个村子都处在断水断电断网的状态。 葛淑香是王平镇韭园村党支部书记,刚刚她接到了一个工作电话。处理完后,我和她来到了家中。一打开门,被洪水冲出的大坑令人触目惊心。整个院子都毁了,需要通过一个临时的梯子才能进屋。 葛淑香告诉我,她家是这个村子最远离河道的一家了,前边几家有的比这还严重。在葛淑香家不远处,我看到了“诗雨丽舍”网红民宿。曾几何时,这里主打的是“院内寻诗意,舍中谧山林”,而现在武警战士正准备对它进行消杀。一想到昔日的最美村庄,如今变得满目疮痍,葛淑香不禁潸然泪下。葛淑香说没有人员伤亡就好,房子还会建好的。 失业的民工“流浪”在109国道上 洪水过后,与失去家园的村民一样受到影响的,是失业的民工。斋堂镇法城村目前道路未通,依靠直升飞机空投物资。一些村里的工人把行李横七竖八地系在前胸和后背,翻山越岭徒步走了出来。 我们在109国道边遇到了法城村民工谢凤岐一行人,他们围坐在109国道边啃面包,吃榨菜。他们来自石家庄,在门头沟法城村景区修木栈道已经两年了。法城是北京市重点文化旅游示范区,拥有云居寺、水长城等多个热门景点,暑期游人如织。 如今景区已关闭,进入景区的109国道也断了一半,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复工。谢凤岐告诉我,他们想徒步走到市区再找车回家,饿了就吃干粮,困了就在路边席地而睡。出发之前,法城村村委会给他们带了足够支撑徒步3天左右的干粮,这些干粮原本是解放军空投给村民的。我们见到他们时,他们已经翻过3座山,走了一夜。 “铺栈道的工资都结清楚了吗?”我担心他们没有路费,谢凤岐黢黑的脸爽朗一笑,“再说吧!我们都没提,之后再找村里结吧,他们现在都太难了。” 他们吃完把垃圾收拾好装进了自己随身的背包,在洪水过后满地的碎石瓦砾中继续结伴前行。 洪水退去,果园的“灾”却刚开始 雁翅镇太子墓村是京西苹果的生产基地,苹果喜凉,雁翅镇沟里温差大,凉爽的永定河边种满了苹果。这是当地村民的“摇钱树”。七八月份,正是苹果长势喜人的时节。 31号山洪来临,永定河两岸的苹果树尽数被冲倒,山坡一些幸存的苹果树也耷拉了脑袋。37岁的安佳世世代代在雁翅镇永定河边种苹果,我见到他时,洪水已经退去了,他还守着他山上残存的几亩果园,像医生问诊一样,一棵树一棵树地去仔细查看,他低头看看树根,又轻轻地摸摸叶子。 “那天果园里的洪水有半人高,我这些苹果在里面泡了整整20多个小时呀,人泡20多个小时也受不了呀,像这样的估计已经死了。”他打开一些苹果的遮光衣,心疼地把青色的苹果捧在手里。 “这苹果树没倒的也死了吗?”“估计救不活。”安佳指了指苹果树泛黄的树尖,“像这样的,都是从树尖开始黄,慢慢在接下来一两个月就整个都蔫了,救不活了,救不活了。”他连连摇头。 “洪水走了,我们的灾却才来。”一棵树也没剩下的51岁果农安兴桥望着永定河发呆,“这地儿以后还能种苹果吗?” 我们采访结束走出雁翅镇的时候,一颗青色的苹果从山路滚到我的脚边,它已经有拳头那么大了。 ↑昔日果园已经变成河道的一部分
她借用卫星电话报平安 两分钟就只说了一个字 在我们采访的路上,同行的北京市应急局的工作人员把卫星电话借给了一些失联村的村民,让他们给家人报平安。77岁的杨义花独居在清水镇,她儿子在市区上班,已经失去联系一周了。她给儿子的电话一接通,就颤抖地一直重复地喊一个字“明”,现场的人瞬间全都哭了,连我的同事——一个做过很多救灾报道、从业40年的老记者也哭了。两分钟的电话里,杨义花重复不停地喊一个字“明!”“明!”“明!听得见吗?”“明啊!我是妈妈。” 明,是她儿子的名字。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这些断路、断电、断水、断网的“四断”村最先恢复的都是通信,因为洪灾后,他们最想听到的是家人的一句——“我很平安”。 几千年后 依然守护着中国人的长城 斋堂镇是国道109门头沟段的一个重要乡镇,这里驻扎了一支消防队,这个消防队不一般,这个队的消防队队员常年在山区内进行实训,春秋季节常常对一些爬野山迷路的“驴友”进行救援,可以说,这个队里的消防队员都是“山里通”。 斋堂镇4个洪灾比较重的村是沿河口村、向阳口村、火村和柏榆村,这些村发生了山体滑坡、洪水、崩塌等多类型的地质灾害。沿河口村多灾害齐发那晚的凌晨两点,山体夹杂着淤泥倾泻而下,洪水没过房顶。90后消防队员黄志川立刻带四个队员前往营救。 沿河口村位于明长城的山脚下,共有89个村民,平均年龄60岁左右,腿脚不便的老人占到了一半。黄志川小队每个人身上背着一个老人,左手右手又各领着一个老人,把89个村民带到了明长城上,他们一起把长城一个60平米左右的烽火台改造成了临时安置点,黄志川小队又冒雨回到村里把锅和粮食搬回了烽火台,救援结束时,斋堂镇大部分村落已经与外界失联。89个村民和5个消防员所在的烽火台,成为了暴雨中的“孤岛”。在长城的烽火台里,大家一起生火做饭、背靠背待了三天两夜。 “我们几个在屋顶看着山洪轰隆隆地通过,真的很害怕,但是我没有表现出来,因为还有几个比我小的队员。在烽火台上我们也没有吃村民的食物,我们一天就吃了一盒泡面。” 黄志川看见我们来采访,突然变成了可以倾吐不安的孩子,他一会给我看看他身上的湿疹,一会坐下来脱鞋给我看他满是水泡的脚,终于卸下了坚强外壳的他流露出了孩子般的委屈和脆弱,“记者姐姐,还好有这段长城,我们一个村民都没弄丢。”他终于哭了出来。 “做得好,”我紧紧握住他的手,“你们做得真好!” 沿河口的村民有的已经下山回家,有的去了安置点。“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儿,看着太阳在长城上升起落下,原来,长城是在守护我们啊。”村民感叹。 暴雨过后,沿河口村很多房屋倒塌了,可山上的明长城却依然挺拔。 “好汉”书记孟二梅,铁肩与柔情 “只要我们有一口吃的,坚决不能让他们饿着”这是落坡岭社区党支部书记孟二梅响当当的一句话。 孟二梅是K396次列车旅客们的恩人,是她和本村的乡亲们拿出自己村里的所有吃喝,让这趟回不了北京的列车上的旅客得到救助。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位落坡岭社区的党支部书记,知道她的“柔情”,知道她的爱感动了我们每一个人,但大家不知道的是,她还是一位“铁汉”。 8月3号这天,孟二梅仅仅用了四个小时就完成了180多位居民的转移。这些居民中有截肢的、有瘫痪卧床的、还有需要长期吸氧的特殊群体,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在这么短时间内,将这么多群众转移到安全地点,没有点“狠劲”是做不到的。遇到不配合的群众,孟二梅说:“你敢不敢写个字据:我以后有事再也不找二梅了?” 居民想了想,说:“我不写,我搬。” 立刻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我在这个社区干了23年,大家对我多少还是有些信任的”,说到这孟二梅笑了。然而等居民安置好了 ,孟二梅却哭了。因为在安置好村民后的第二天,她去了趟大台。当她看到了那里的灾情那么严重,她说自己简直崩溃了。“门头沟全体人民经过十余年努力打造的‘绿水青山’全都没了。”说到这,她又哭了。 平复了一下后,孟二梅说自己社区的居民都安置好了,现在她要去其他社区和村里帮助更多的人,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早日重建家园。 山村孩子的引路人 也是武警队列的引路人 群山中,一队急速行军的武警队列负重前行,在最前方带路的却是一位步履坚定的老人。他和三百名战士一样,身负40公斤重的物资,心里惦记着大台街道最远社区千军台的80户人家和滞留在那里的工作人员。 他叫段长章,是大台中心小学的校长,今年60岁。他在这里当了一辈子老师。现在学校被改成了临时安置点,他希望自己还能做点什么。除了把物资送到最急需的人手中,他也想看看山上的孩子们是否安好。 段校长带着无数老师的牵挂,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被洪水冲毁的土石路上走着,渴了也舍不得多喝一口送给孩子们的水。山路弯弯,段校长带领队伍奋力前行,路途泥泞,难挡赤诚。 在本该退休的年纪,段校长又重新负重前行,他说:“在大灾面前,人民子弟兵奋不顾身地来管我们,我们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经历三小时的跋涉,段校长和武警战士终于把方便面、火腿肠、鸡蛋、水等物资送到了村民手中。此时的他虽然疲惫,但当看到孩子们都安然无恙,想到能多带一份物资就能帮助更多的人,他觉得这一趟翻山之行值了! 山村孩子的引路人,如今也是武警队列的引路人。 她回到废墟中 想为丈夫烙一张“救命”的饼 山洪过后的第三天,王平镇村民姜启凤和刘四喜从政府安置点回到了自己曾经的“家”——如今是一片难以辨认的废墟。夫妻俩艰难地在废墟里前行,身上背了半桶油和一小袋面,他们告诉我,现在最紧迫的是找个地方烙饼。 “烙饼?”我心里想自己没听错吧,安置点提供一日三餐,这个时候怎么还要走这么远的山路回来烙饼? “刚刚我们想打车,手机支付没有网络,一会得回房子那儿找找银行卡和身份证取点现金。”姜启凤急匆匆地往前走,我在后面小跑跟着,帮她提着那半桶油。 王平镇在7月31日就已经与外界失联,镇里很多村庄成为了断水、断电、断路、断网的“四断”村,安置点的村民靠解放军直升机空投的物资度日。 “空投的物资主要是面包等一些干粮,”姜启凤告诉我,“他吃不了。”她的丈夫刘四喜患有严重的血糖代谢疾病,食用了两天面包后血糖升高,开始出现了困乏、皮肤发痒和视力模糊等症状。 “我在废墟里扒出来的”,她指了指我手里的半桶油,“我再去借个灶,给他烙张饼,稳一稳血糖,这饼救命。”姜启凤眼圈红了,跟在身后沉默的丈夫刘四喜闪过愧疚又感动的复杂神情。夫妻俩的目的地是曾经的老邻居家,两个人相互搀扶赶路的背影匆匆消失在废墟中。
房子没了,路断了 87岁的他要再修一回 洪水已经过去了四天了,住在桥边的87岁马玉文依旧没有撤离,他拄着拐杖,望着他亲手和乡亲们修的桥,不禁老泪纵横。 马玉文就住在他修的桥边,每晚听着桥下的溪水潺潺才能安然入睡,房子是他的爷爷盖下的,百年来一直安稳如故,但在他这一代人手上,房子没了,这成了他人到晚年一个最大的遗憾。 马玉文是王平镇东马各庄村的前村书记、村主任,也是一位老党员。他的牙齿都脱落了,拄着一根拐杖走路摇摇晃晃。看见我们来采访很激动,拉着我们去看他倒塌的房子,他说“你们看看我的房子,它跟了我一辈子了。”我们看了后都屏住了呼吸,所谓的“房子”现在就是一堆砖头瓦砾,最完整的碎片也就锅盖大。 我们以为老人家是心疼房子,都赶紧上前安慰。结果他掐着腰,中气十足地说,“房子倒了,桥断了又咋样!我们不怕!你去问问,这桥当年是谁修的?这路是谁铺的?” 马玉文的儿女告诉我们,老人刚来这个村的时候,路和桥几乎都没有,村里都是土道,是这位87岁的前村主任带着村民一点一点建起来的。 “大不了就再来一回!”老人模糊不清的语言里,这句话简直震耳欲聋。 采访结束离开的时候,我和同事感慨道:“马爷爷真倒霉呀,人到晚年房子还过没了。” 谁知道年长的同事智慧地一笑:“他有什么倒霉呀,他幸运着呢,你想想他都87岁了,还有什么比活到87岁更值得高兴的呢?” 乡村民宿老板: 山里不能就这么“死掉了” 门头沟区王平镇曾经是京西煤矿重镇。1994年,门头沟区煤矿陆续停产后,王平镇带头弃“黑”转“绿”,开始办起了乡村民宿。其中,王平镇东马各庄村由废弃小学校舍改建而成的东马山家民宿是当地最受欢迎的民宿之一,我们在今年的7月1日还曾来到这个民宿进行拍摄。 我们再见到它时,民宿已经不再完整,一部分房屋坍塌损毁,客房里的积水漫到了床板,民宿大堂里的淤泥没过脚踝,所有的桌椅家具都盖上了一层煤矿黑渣。 暴雨后,山洪裹着石头、泥土向王平镇冲了下来,封死多年的矿洞和矿井也源源不断地涌出黑水,镇上一些老矿工的房子塌了,有的人没能跑出来。8月2日,流离失所的王平镇村民和100余位消防队员入住了残缺的民宿。民宿的门口放着烧干的柴和铁锅。 东马山家老板王增涛是2021年从朝阳区来门头沟区投资民宿的,对于洪灾过后王平镇民宿的出路,他这样说:“我相信门头沟区未来还要做旅游的,只是又附加了一层很悲情的东西,我倒没想放弃,我还想重新建起来,一个月后我就想开张,山里不能就这么“死掉了”,我们还可以给回来重建家园的村民、工人和公益人士提供住处和餐饮,收费低一些。” 民宿诗雨丽舍的老板张义,是从海淀区来王平镇投资的,他说:“我们要自救,109国道在修的同时,我们同步重建民宿,路通了民宿就开张,这里一定会重现山清水秀。” 王增涛也一直在强调争取“时间”,重新开张要“快”,“我想快一点,再快一些,民宿重新开张了,不是为了挣钱,是想让大家看到我们对门头沟的未来是有信心的,现在王平镇最需要的就是信心,”一个50岁的男人,他努力让自己在这通采访电话里的声音积极一点,可转瞬间又泣不成声。 时隔近30年,这个煤矿小镇如今再次走到十字路口。 “家”是小家,更是大家 蓝色的救灾帐篷,一排排整齐地排列在清水镇政府的大院内。 阳光朗照,夏风轻拂。30多岁的青田超市售货员项聪聪和她的女儿在帐篷中歇晌。“我嫂子开的青田超市,因为建在109国道边上,现在已经成了危房,我们从1号就住到这里来了”项聪聪说。 在清水镇,每个家庭受灾的情况都有所不同,但近山与近河的家庭损失最大。清水河是永定河的一个支流,来自灵山,龙门涧的水流从镇前流过,109国道也是沿着这条河流建设的,如今这段109国道公路因河水的泛滥不存在了,当地村民的“经济命脉”被“洪水猛兽”吞噬。 31号的洪水让109国道沿线的民宅、门店垮塌或完全损毁,失去住所的村民和小业主无处安身,清水镇政府的大院成为了他们临时的家。 住在院里的王国兰,今年71岁,双腿瘫痪两年了。她和老伴还有57岁的保姆住一起,三人互相扶持照顾。她抹着眼泪说洪水发生的当晚是儿子给她背出来的,儿媳给他们送到这儿就走了。看见她抹眼泪,我以为老两口受了委屈,我赶紧问:“怎么送到这儿就走了,他们不管你们了?” “是,不管我们了!”王国兰委屈地说,“儿子会开挖掘机,和几个小伙子一起去给村里修路了,儿媳是镇政府上班的,去转移村民了,忙了几天几夜,一点没看到这小两口人影儿。”保姆姚焕侠劝她:“这是好孩子啊!” 现在救助站能得到社会上稳定的捐助,村民们也从地里摘些蔬菜提供给这个站点,保证一天两顿,其中一顿有菜或加肉。在救助站做饭的有很多是无家可归的村民。48岁的缑宾绒就是在救助站做饭的志愿者之一,每个来打饭的村民都和她热情地聊两句,她在109国道边开的小店“香河肉饼”只剩下了“一半”,残存的房屋也裸露了地基,已经无法再住人了。 缑宾绒拿起盆里的玉米告诉我,“这是我们镇今年的新品种,叫糯玉米,第一批刚下来,今年老百姓本来要指着它挣钱,现在各家都拿出来赈灾了。” 问及她和她的“香河肉饼”的去处,缑宾绒苦笑着说:“我在这儿帮几天忙,等村民们都回家后,我也就想先回陕西老家休息一段了。” “路通了还回来吗?” “当然了,大家都喜欢我的肉饼,”她顿了顿,“大家吧,也都喜欢我。”
在路上,一些特别着急的受灾群众看见门头沟区里救灾的干部,就拦下来焦急地询问:“领导,你们什么时候来看看我们的房子?你们会来管我们吗?” 门头沟的干部中气十足地大声回答:“什么你们我们?是咱们!不就是洪灾吗?不怕!咱们一起扛过去!咱们一起重建家园!” 是的,从来不是“你们”和“我们”,而是“我们”与“洪灾”。 我们一定会战胜洪灾。 来源:BRTV新闻 记者:杨效春、吕梓源、康露、王绪龙、张亚珩 编辑:高长悦、田刚 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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